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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世界听见我们的声音》插画 / 郑梓程绘

当世界听见我们的声音

张 莉

“热辣滚烫”之声

2024年的三八妇女节,有两位女性的声音应该被记下。第一位是导演贾玲,如果说《你好,李焕英》是关于女儿对母亲的致敬,那么春节档电影《热辣滚烫》则是关于一位女性如何长成她自己,影片朴素、温暖而又深具力量,不得不说,《热辣滚烫》是女性创作者贾玲带给我们的春天惊喜。

另一位女性则是陈朗博士,她的对于社会学者徐晓宏的悼文《请君重作醉歌行》一经推出,便迅即席卷各大社交媒体:微信、抖音、小红书、豆瓣,甚至一度冲上微博“热搜”。4000字左右的文章里,陈朗讲述丈夫去世之前的情状,表达了作为妻子同时也是一位职业女性的真实痛苦:“朋友们和他的灵魂交流让我嫉妒。我曾经也是多么地热爱哲学和理论。如果我们不结婚,我是否能更好地欣赏他的思想和行动?我想起小孩因为新冠疫情停学在家的时候,我在家里疲惫不堪,他在网上挥斥方遒。国家、革命、现代性,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和他的朋友们聊女性主义的时候,我心中冷笑。”在文章中,她感叹:“我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她们杰出的伴侣最春风得意的时候,内心最痛苦地尖叫着。又有多少女人最终用‘爱情’说服了自己,抵消了、忘却了心中的尖叫,保持沉默。”“历史上的多数学术大师们背后恐怕不是殷实的家底,就是甘心情愿伺候他们、为他们奉献一生的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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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热辣滚烫》剧照

悼文情感深沉、浓烈但又犀利尖锐。那不是叫喊,但又不亚于叫喊的威力和爆发力,它让每位读者都深受震动。不论是在公共领域还是在私下场合,都成为人们讨论热点。不得不说,这是近年来少有的文化现象,它所引发的思考和反响,甚至超越了当下热销的《看不见的女性》《看不见的女人:家庭事务社会学》《她们不是唠叨,只是受够了》等社会学著作。而在陈朗文章后面的上千条留言里,读者也即时写下了他们或她们的思考:“悼文这个体裁本身是最容易滥俗、感伤、避重就轻的。……但是这一次,生者没有以‘未亡人’自居,而是将日复一日的零碎折磨,还有关键时刻的牺牲,把那些平日里打碎牙齿和血吞下的东西,絮絮吐出。那些尖锐而深刻的遗恨,与爱意包裹在一起,那是‘悼文’里从来没有过的声音——不再是男人们熟悉的哑光质地的布料,‘脉脉温情’忽然变成了讽刺。在成长了的女性读者眼里,有勇气去诉说这些玻璃,不为‘悼亡’而妥协半分,实在太了不起。”“这篇悼文其实创造了一个历史,那就是砸碎了中国历史上那些文人名人的所谓‘遗孀’写的‘遗孀体悼文’。冠以‘遗孀’名头之后,女性就终身被亡夫绑架了身份,很多实话不敢说,生怕破坏了亡夫的形象,她们(其中不乏才华横溢的高知女性)为男性奉献一生端菜做饭生育养娃端屎端尿,无数怨念,却不敢说出实话……感谢这些年的女权讨论和社交媒体,也感谢作者的诚实勇敢,破除了‘遗孀体悼文’的枷锁,开启了在亡夫悼文里说实话的先例。”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读者们在评论区所写下的留言,实在是我们时代普通读者的心之回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热辣滚烫”之声。

“大声”说话的美妙

本期的“新女性写作专栏”,我特别邀请了朱婧、余静如和阿依努尔三位青年作家,她们分别带来了小说《大声说话的女人》《世纪末的焰火》和非虚构作品《单身母亲日记(三)》。三部作品是文学意义上的女性之声。在《大声说话的女人》里,朱婧探讨的是语言与沉默,“我曾经能够口若悬河,事情发生得比想象更早”。这是小说的开头,叙述人讲述了父亲对于少年时代的“我”讲话的规训:“父亲教给我说话的规矩包括:非问不说,不要擅自开头说,更不要追问,别人问到什么才说话。要懂得控制音量,包括说话的声音、吃饭的声音,以及举拿物品、移动物品的动静。更高的要求,来自对表达方式的训练,父亲教我学习简洁精练的语言。”

成长后,“我”越来越喜欢沉默。慢慢意识到有些话是从不属于公共领域,“生产固然是不可以说的,乳汁是腥的,流血是血腥的,它们也都不可以直接去说”。同时,“我”也意识到说话是一种权力,当“我”看到父亲失态时也意识到,“不能大声说话,不能流畅说话,其实是发生在权力结构中有落差的人之间,处于低位的男性面对处于高位的男性也是一样的”。《大声说话的女人》里的女性声音并不是哭诉与怨怒的,相反,她头脑清晰,深谙“规则”。她了解丈夫喜欢什么样子的女人,了解别人希望她做什么,了解事情的原委,了解世界的运行逻辑。所以,她熟练扮演别人眼中的自己,但内心里什么都明白。朱婧笔下的这位女性如此熟悉,她温和而沉默,彬彬有礼;同时她又如此陌生,她看待人际关系有着令人惊讶的理解力和穿透力,她看到父亲受制于话语的权力系统,也看到丈夫及其伙伴们的浅薄。小说的叙述语调并不高亢——虽然不用高分贝说话,但“我”无疑已经长成了“大声说话的女人”。清醒、尖锐,有着迷人的智性风格和思辨色彩,《大声说话的女人》在当代女性写作领域气质卓然,某种意义上,这部小说以虚构方式与陈朗的悼文构成了某种内在的呼应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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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青年作家,余静如在《世纪末的焰火》里显示了她细腻而又精微的表达能力。小说讲述的是青年女性阿泽的生活,她患有重度抑郁症,来到都市郊外居住,租了一间可以看到阳光的房子,“冬日的晴天,阳光能够透过大玻璃窗,铺满她的整个卧室”。阿泽渴望摆脱生活的压力,想过无拘无束的生活。“除了工作时间,阿泽尽可能地不做任何与娱乐无关的事。逗猫、遛狗,看看漫画,吃吃零食,过了晚上八点半,阿泽端着热牛奶,起身来到窗边,远处焰火升起,像是流星在返回阔大渺茫的宇宙。这样的生活,阿泽很知足。”阿泽不喜欢长大后遭遇的一切:亲情变得淡泊,表兄弟之间变得陌生,一切变得面目全非。她对童年怀有深深的眷恋,“如果一个人能拥有一个还过得去的家庭,永远停留在豆豆那个年纪就好了,用孩童的眼睛过滤一切,只看见温暖,只感受爱”。来访的亲戚和远方的焰火使她充满了对童年的渴望,但现实又是如此地令人沮丧,她再一次变成怪人,让人无法理解的人。余静如对当代的青年生活有着令人惊讶的敏感力,她的笔锋冷峻,心理描摹出众。小说由阿泽的视角,写出了当下青年的某种心理状态,今年网络上“断亲”一词及引发的困惑,也许在这篇小说中可以窥见某种端倪。

《单身母亲日记(三)》是哈萨克族“90后”作家阿依努尔深受关注的非虚构作品,由8则日记构成。“2017年的8月,我发现自己怀孕了。那时候我骨瘦如柴,忧心忡忡。婚姻生活与我的想象完全不同,我几乎从刚结婚的那段时间就意识到这段婚姻错了,但还是怀着希望。”怀孕、先兆流产、待产、生育、离婚,“那时候的我真是贫穷、脆弱、孤单、神经质,我记录了对未来的担忧,对婚姻的失望和恐惧,对自己的不自信,也写了很多如同梦呓的希冀。”年轻的母亲正在经受着考验,并没有气馁:“每一篇日记的最后,我都会鼓励自己:你一定会成为强大、美丽、自信、富有的女人,会成为一个好妈妈。我还写下了自己想要成为一个很好的作家。”她选择以写作进行自我治愈。“大部分时候,我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在书房里从容地写作,我要去上班,要接柯慕孜放学,陪她运动、学习,周末带她户外活动。除此之外的时间,我还要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处理一切家庭琐事。当我写满了一个小黑本时,我意识到作为一个妈妈、一个家庭妇女,我可能在很多年里都无法拥有‘自己的房间’了,但我依然可以在‘厨房’写作。‘厨房写作’也许不是一种写实,而是一种境遇。我意识到困扰我的并不是养育孩子、经营家庭的劳累,而是无法拥有自己的时间、空间和事业的困境,而小黑本和中性笔解决了这个问题,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写作,我已经非常知足。”虽然是日记里的声音,并不自怜自艾,相反,这位年轻的母亲越来越清醒,她选择自我面对、自我承担:“我意识到人生并不如同我们想象中那样只需奋力一搏就会被大刀阔斧地改写。每个人都在面对着只能自己应对的难题。这些难题是那样具体,又那样艰难,而且年岁越长,题目越难,而我们年少时竟然对此毫无知觉。”阿依努尔是深受新媒体影响的写作者,她的叙述亲切日常,像和朋友聊天一样说着自己的困境,也谈起自己的反省,读来有一种润物无声的魔力。这是《单身母亲日记》深受欢迎的原因所在。阿依努尔的写作让人想到新媒介对于女性写作者意味着什么,想到今天非虚构女性写作的多种可能。

创作里的“诚”与“真”

我是在家乡的电影院里看完《热辣滚烫》的,那是大年初一的傍晚,整个放映厅座无虚席。影片结束时,放映厅里响起了观众自发的掌声。事实上,影片结束后,观众也并没有马上离开,大家认真观看“彩蛋”,看贾玲的减脂过程,看一位女性如何一点点战胜她自己。那是我所见到的最为普通的观众反映。正如《中国妇女报》的评论文章《女性如何赢得了自己的主视点镜头》中所说,“《热辣滚烫》从来不是一部关于拳击运动题材或如何减重增肌的影片……大多数主流影片都会以赢得比赛、获得巨大财富或名利为唯一目的,但影片并不以世俗眼光来衡量个人价值,而是一种源于他者而又与他者无关、属于向内而生的女性生命力量之觉醒”。

《热辣滚烫》是深具女性视角和女性意识的“女性类型片”,没有强烈的戏剧冲突,也没有极端化的人物命运,贾玲镜头下的角色是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虽然是翻拍,但电影改写了原作的结尾,当乐莹倒地后,曾经的一幕幕慢慢回放,那是整部电影的高潮,也是引发全场观众热泪盈眶的反转。原本冰凉麻木的人生由此变得温热滚烫。看电影的过程中,我多次想到“修辞立其诚”这句话,也许贾玲电影里有许多的不完美,但影片之所以打动万千观众,恐怕就在于影片镜头语言的朴素与诚挚。贾玲以最诚实的方式使那位“废柴”女孩儿的内心声音被全世界听到了,她所获得掌声和赞扬都是她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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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朗的文字魅力也在于诚挚。诚挚是一种勇气,也是一种胆识——陈朗完全可以将怀念写得“一往情深”,完全可以抹平二人情感的颗粒,呈现一种使人舒服的“平滑”,她完全可以为丈夫和自己缔造“伉俪情深”的学术夫妻形象;但是,她要面对那个真,要面对那个令人钻心的真,即使它会使人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真正的写作要用真嗓子表达,绝不用假嗓子发声。正是对“诚”与“真”的追求,这文字才有了海啸般的刺痛力,它直达我们时代读者的内心深处,带来长久的震荡。这期新女性写作专栏里的三篇作品不也是关于我们时代的女性之声:是努力大声说话的都市主妇的声音;是渴望回到童年的抑郁症女青年的声音;是在都市里独立抚养孩子的单身母亲的声音。

什么是新女性写作?陈朗的悼文以及今天讨论的多部作品便是。事实上,在读者留言区,我们会惊讶看到许多读者自觉感知到了新的女性写作的重要性:“女性写作如此必要,如此了不起,这篇文章就是写出了从古到今从来没有被写过的东西,‘今已亭亭如盖’和‘十年生死两茫茫’里面从来没有的东西。”这是大众意义上女性意识的萌醒,来自世界各地的关于女性写作的多条留言,让人重新面对提出新女性写作的初心:让看不见的被看见,听不见的被听见。某种意义上,读者留言与陈朗悼文一起,共同构成了我们时代的女性情感共同体。

不察言观色,不左顾右盼,不唯唯诺诺,直面隐藏在灰暗地带的、习焉不察的“诚”与“真”,是2024年三八节前夕阅读与写作带给我的最大感触——在艺术世界里,那些自在表达的女性多么神采奕奕,她们早已不再只是被他人照耀者,她们就是照耀世界的光泽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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